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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镜像中找回灵魂的依傍——评大型原创现代川剧《惊蛰》

发布时间:2020-10-20

元宵节前一天,盆地内春寒料峭,异常阴冷,而成都锦城艺术宫内传出的一波又一波“惊蛰”的声音,却把四川戏剧界催发得生机勃勃,春意盎然。入选2019年度国家艺术基金大型舞台剧和作品创作资助项目的自贡大型现代川剧《惊蛰》,演出获得圆满成功。我是在电脑上用光碟看完全剧的,虽缺少了剧场气氛和舞台实景效果,但仍被感染与感动。

现代川剧《惊蛰》,以两个主角一众人物、两座大桥一个空间、两个时代背景六十多年时间构建故事框架,在幽深和宏阔的时空中,探究人性,拷问灵魂,情节跌宕起伏,震颤心扉。故事开篇即通过在惊蛰日新建大桥垮塌事故中的人物,牵引出新中国成立之初的一段往事。解放军南下部队浩浩荡荡开赴大西南,发动群众征粮剿匪。作为南下工作团七分队队长的冉启明,收留了逃婚的童养媳甘草,并引领她走上自我新生的道路。在与残匪的战斗中,尚未来得及向冉启明吐露爱恋的部队教员张几何,为保护冉启明和甘草,挡枪中弹英勇牺牲。在枪林弹雨中,冉启明率战士搭起人桥掩护甘草和群众撤退。甘草刚爬过人桥,一声爆炸,人桥消失。冉启明、甘草这两个剧中主要人物从此生死两茫茫。

垮塌的桥梁“爱民桥”由冉启明决策和主持建设,已故战友张几何的侄子、市交通局长周密具体负责。由于周密和冉启明的家人从中受贿,大桥建设偷工减料,最终导致垮桥事故。为免受牵连,冉启明包庇了周密,自己平安着陆,周密仅丢掉官职。大磐石小学老教师甘草的儿子谷雨和孙女冉冉分别致伤致残。

几年后的又一个惊蛰日,冉启明故地重游,与甘草意外相逢、相认。曾经的青葱少年、花季少女,已是步履蹒跚、两鬓斑白的老人。几十年间两人各自经历了不同的人生轨迹:冉启明后来步步高升成了省上领导;甘草坚守初心,恪尽职守,把毕生献给教育事业,成了一名优秀党员、模范教师。至此,故事通过甘草与冉启明的相认与回忆,历史和现实不断切换,时间的转换与人物内心世界的变化相互纠缠,两人互为镜像、以自我为镜像,推动故事向纵深挖掘和展开。最终,灵魂找到依傍,初心得以重拾。

一、《惊蛰》的现实意义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建党98周年,也是其创建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这个在血雨腥风,艰苦卓绝年代建立起来的党,发展到现在,已是拥有8000多万党员、领导着14亿人口国家的全世界最大的政党。在国际国内形势深刻变化和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进入新的历史阶段的背景下,党面临着从未有过的、更加复杂和严峻的执政考验、改革开放考验、市场经济考验和外部环境考验,面临着时代和环境变化带来的信念涣散、组织涣散、纪律涣散和作风涣散等沉疴重疾。对此,《惊蛰》的上演,有着深刻的现实意义和警示作用。

《惊蛰》直面现实,把艺术手法与政治题材巧妙结合,以宏观的视角审视党风和社会风气,直击领导干部中存在的党性丧失、腐化变质现象,以细微的观察探究人性的复杂、灵魂的蜕变。从而使该剧以独特的气质和艺术风采在同类型文艺作品中脱颖而出。

南下工作时的冉启明血气方刚,胸怀远大理想。“有我在,不要怕”,那是“为了人民可以去死”的铿锵誓言;“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要刻在心上,才真正有力量”,是对党的事业和人民利益鞠躬尽瘁的真实感悟。然而,随着职务的升迁,任务和环境的变化,冉启明“渐渐脱离了群众百姓。当年的初心,早已斑斑锈迹;为人民服务,只是一句套话”。这些,成为该剧对现实的真实还原和生动写照。该剧并未对腐败的具体事件做更多的细节描写和渲染,而是对人性的泯灭、党性的丧失原因进行深入的挖掘、探究和剖析。这是作品的最为亮色、出彩的地方。

《惊蛰》直指现实,深刻揭示了腐败对党的肌体的侵害。在好大喜功的欢庆锣鼓声中,政府工程、形象工程,沦为玩弄公权、贪赃枉法的周密们发财致富的契机,由此制造的豆腐渣工程、半拉子工程,给人民群众生命财产造成重大损失的案例不计其数,党在人民群众中形象因此受到严重破坏。剧中爱民桥,也是党和政府与群众之间的连心桥,然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这座桥在开通当日却垮塌了。这再次唤起我们对腐败现象的深刻认识与零容忍。

《惊蛰》面向社会,对物欲横流的社会现象作了无声的批判。兴风作浪、推波助澜的妖孽信则灵,煞费苦心、千方百计要从母亲甘草那里得到“财宝”的谷雨、小满,在剧中的戏份不多,但却在相当程度上浓缩了当下社会泛滥的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和利己主义现象,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社会道德严重滑坡的问题,引人反思。

《惊蛰》面向现实,也面向未来,回答了现实中一些对共产党执政的担忧与疑问。甘草,曾是逃荒路旁的弃婴,后给人做童养媳、住羊圈,数九寒天抱着羊肚取暖,逃婚时,被冉启明搭救并获得新生。甘草视冉启明、张几何为再生父母、好哥哥好姐姐,在她淳朴的心里,冉启明就是共产党、共产党就是冉启明。在冉启明、张几何的引导下,甘草把党的宗旨和信念铭刻于心,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后来把入党介绍人冉启明未来得及签完名的《入党申请书》珍藏了六十多年,并视为一生唯一的积蓄。做教师后甘草帮助自己的学生丹霞,成为教育事业的优秀接班人。

时间已逝,容颜已改,然而,受党的教育,从历史中走来的甘草,对党的事业的追求却从未曾改变,扎根于内心的理想信念坚如磐石,并随着时光的流逝不断得到深化和升华。对甘草这一角色,作品并没有作空洞的赞美和无限制地拔高,而是在甘草与冉启明的重头对手戏中,体现其人格操守与精神魅力。血肉丰满,真实可信。当甘草得知眼前人就是跨桥悲剧制造者,就是当年的冉队长和用身体给她铺桥的哥哥时,甘草爱恨交加,惊喜与失落碰撞,幸福与痛苦纠缠,最后剩下一颗因冉启明的蜕变而被摔碎的心——“你救我水深火热,你救我甘洒热血。你度我光明桥一座,你星辰照耀我岁月。追随你,心中信念似铸铁,怀念你,心中旗帜不褪色。昨日梦中指路人,今朝眼前陌生客,音容笑貌依然在,面目全非不认得!甘草一生铭记你,谁知你蜕化已变节!你背弃的昨天我守护,你遗忘的签名我记得!”这时,甘草拿出珍藏60多年的入党申请书让冉启明补签介绍人名字,让两人对各自的历史、对活着和死去的战友亲人都有一个交代!这一情节成为对冉启明灵魂的重击与拷问,也是对所有失去理想信念的党员领导干部灵魂的拷问,把剧情推向又一个高潮。甘草这一人物角色身上散发出的人性光辉与党性光芒,集中体现了广大普通党员牢固的党性原则与精神修养。而这正是党的根基所在,进而唤起我们对党的领导充满信心,对党的事业充满向往,对党的未来充满希望。

与甘草互为镜像、与自我为镜像的过程中,冉启明自责、羞愧、痛悔:“大磐石旁一棵草,她比那法官更威烈;法庭只能审罪责,她审判我灵魂震心魄!捧起这陈年苍黄纸一页,烟熏火燎斑斑血;辨认这错别字加图案,点点浊泪滴岁月。我是她,启明星辰光烨烨;我是她,引路的红旗风猎猎;我为她,生命架起一座桥,留下了,她忠诚的信念血凝结。俱往矣,俱往矣……”。转而得到灵魂的救赎:“大磐石前照初心,自照明镜心痛彻。抚磐石,再回激情飞扬红岁月;抚磐石,敬你风雨不侵似铸铁;抚磐石,伤残的孤雁稍停歇;抚磐石,面对这信念丰碑思罪孽;想一想,为何将你轻抛舍?问一问,孤独的身影何处泊?多想将你放心里,赐给我夕阳一抹霞红色。大磐石啊,不知你拒绝不拒绝?”

冉启明的这一人物形象具有相当的典型性,即,经得住枪林弹雨、血雨腥风,经不住莺歌燕舞、糖衣炮弹;敢于面对危险,甚至失去生命,却承受不住地位的变化和岁月的冲刷。留给我们无尽的感慨与思考。

 

二、《惊蛰》的艺术特色

(一)新颖的故事结构让人耳目一新。纵观整场大型原创现代川剧《惊蛰》,充分调动川剧艺术唱念做打的艺术手段,着力突出舞台剧艺术特点,以甘草的回忆为线索,通过大量运用倒叙、插叙、意识流等表现手法,故事情节变魔方似的在历史与现实的两个时空中穿插和叠加推进,结构紧凑,线条清晰流畅,把观众牢牢锁定在剧情中。六场戏,四次时空穿越,这在川剧舞台上是极为少见的。长达2个小时的演出,观众却没有疲劳感。导演任庭芳先生娴熟的拿捏让人叹服。

(二)小说家出身的廖时香,是讲故事的好手。他的小说和舞台剧均以构思奇巧著称,语言灵动称奇,生活气息浓郁取胜。透过他近年来创作的《刘光弟》、《还我河山》、《盐神》等舞台剧,无不体现出非凡的文学功底和深厚的文化素养。在剧本内容上,仿佛信手拈来的时间节点和物件的精妙隐喻,让人击节叫好,难以忘怀。

一是“惊蛰”这一时间节点的隐喻。正如有评论家所说,“在整部剧中,以‘惊蛰’为线,贯穿了多个重要时间点。不同时代,不同时间的‘惊蛰’发生着不一样的故事,内心激荡着不一样的情感”。在民间,惊蛰不仅指春雷惊醒蜇虫出走,还预示着人们将渐入桃红柳绿、碧草依依的春色佳境。因此,惊蛰作为该剧的名称和多个时间的重要节点、剧情的重要节点,不仅强化了作品的意象、观众的记忆,至少还包含了两层意思。第一,春雷惊醒蜇虫,是崇高的使命担当与宗旨信念对沉睡者、失节者的惊醒和警醒;第二,预示着重拾初心,坚定信念,开创全新的美好未来。当然,这是笔者的感悟。见仁见智,相信不同的观众还会有不同的,因而也是更多的、更新的感悟。

二是“桥”的隐喻。我国桥文化的内涵丰富浩繁,多姿多彩。它既是生产力发展水平的表现,又是历史的见证;它既是和谐、和睦、和平的象征,更具连接、交流、互通的实用功能;桥,最终能达到心灵的沟通。古代清官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政治抱负,修桥铺路是其中重要的施政目标。当今共产党人,同样视修桥铺路造福大众为己任。《惊蛰》正是以桥为“戏眼儿”而展开,让人耳熟能详,搭建起该剧与观众心灵沟通的又一座桥,成为我们生活中的故事、身边的故事。这些年来,大桥及其它工程项目的垮塌事故多有见诸报端,这又为故事的铺陈提供了现实支撑,使其具有典型性,而非偶然性和突发性的个案。剧中,历史远端的那座桥,是共产党人用血肉之躯为群众搭建的生命之桥,这座桥的垮塌是在连天炮火中,以牺牲众多共产党人生命为代价的。现实中垮塌的桥有个极为美好的名称叫“爱民桥”,但却因党员干部的贪腐成为豆腐渣工程而垮塌,毁掉的是党的形象和党与人民群众的血肉关系。两相比较,形成巨大反差。剧中,垮桥事件戏份很少,却起到了“刺贪刺虐入木三分”的效果。

三是大磐石的隐喻。磐石是坚定稳固的象征,经得起似水流年,经得起风吹雨打,通常用来比喻坚定信念和意志。是故,作者设置大磐石这一具象物件,其意图不言而喻。剧中的故事情节也多围绕大磐石而展开:“为人民服务”书写在大磐石上、写入党申请书在大磐石下、学习文化在大磐石旁、守望在大磐石、痛彻的悔悟也发生在大磐石……大磐石,成为该剧主题思想一个形象化的重要隐喻,堪称奇思妙想,神来之笔!

四是几个小物件的隐喻。列宁装、小黑板、带血迹的入党申请书等等,无不是挥之不去的时代印记,在剧中穿越时空的屏障与现代观众的心灵想通了,唤起我们对峥嵘岁月的回忆,对党始终投以充满依赖感的信奉、坚守和虔诚的目光。同时,作为观众,当与剧作主创者会心一笑。

(三)演员优异的表现使《惊蛰》精彩呈现。作为国家一级剧团,自贡市川剧艺术中心坚持传、帮、带,老、中、青结合,一直保持着整齐的的演员阵容。此次排演《惊蛰》,该团已退休的老书记、著名川剧演员余丛厚担任艺术指导,中心副主任刘开逵担任艺术总监。当年在《易胆大》中饰演骆善人时还是小鲜肉刘开逵,现已成老戏骨,在《惊蛰》中饰演老年冉启明。刘开逵与饰演老年甘草的李素梅,两人在现实生活中举案齐眉,《惊蛰》是他们演的第三次对手戏。演出中,他们对各自角色基调的认识、理解和角色性格的把握准确到位,把现代话剧元素融入到川剧传统程式中,使二者有机融合;在两人的对手戏中,随着剧情的推进,人物角色情绪转换大,起伏多变,情感丰富,这是舞台剧表现的难点。但他们的手、眼、身、法、步等舞台肢体语言处理细腻,台词抑扬顿挫、轻重缓急拿捏准确,煽情而不滥情,唱腔时而质朴平易、情真意切,时而雍容花俏、奔放高亢,最终取得了很好的演出效果。

小甘草天真和善良,演员朱梦婷把这一角色的清香与青涩、红高粱似的淳朴活脱脱地表现出来,展示了年青一代川剧演员实力和潜力。演员刘波舞台发挥出色,举手投足,把青年冉启明的英武、果敢表现得活灵活现,赋予角色极强的魅力。青年演员闵舒琪的舞台形象和气质,近乎是饰演张几何的不二人选,成为剧中的一个亮点;轻盈的台步、架着的一副黑框眼镜,一亮相,彼时追随革命队伍的“大小姐”、有文化的新女性形象跃然而出。此外,辜伟把干滚龙的凶残、张曲林把信则灵的奸邪、魏昭龙把谷雨的颟顸、谢学兵把周密的贪婪,陈芋玲把小满的拜金与轻佻等等,都作了成功的演绎,人物个性鲜明,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四)《惊蛰》的音乐颇具特色。老作曲家、指挥家廖忠荣携乐队队长王荣、司鼓王远文共同创作,展现了实力。其中的唱腔、韵白和伴奏、开场以及过场音乐都有不俗的表现。空灵、优美,极富变化的幕前音乐一出,即刻把人带入山川秀美、地灵人杰的大西南。紧接着欢快的童谣《惊蛰》歌声响起:雷轰轰,听惊蛰,二月雨水浇花叶。地上甘草转青色,毛虫醒来变蝴蝶。待到九九艳阳天,又是人间好时节……给我们展现了一轴散发着浓郁的四川地域气息的民俗风情画卷。音乐主题从传统川剧唢呐曲牌“醉花阴”中提炼;川剧的高腔曲牌“青鸾袄”与民歌风糅合而形成主题歌,并在剧中五次出现,乐思集中,特色鲜明,更加贴近现代观众对戏剧音乐的审美意趣;唱腔则在继承川剧传统声腔艺术上发展而成,该剧用了“青鸾袄”、“红鸾袄”、“一枝花”、“灯调”四大类曲牌,突出了川剧艺术的特征;同时,乐队采用中西混编,音乐色彩更加丰富,增强了表现力。

(五)简洁的舞美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惊蛰》的舞美并没有追求现代剧扯眼球的华丽装饰、流光溢彩,而是从作品的主题思想和剧情需要出发,设计装饰大方简洁,质朴清新。除去第一场,以及部队搭人桥护送甘草时增加了少许布景外,全部采用一个舞台景别,通过灯光、音乐的变化、“南下工作团七分对”与“大磐石小学校”两块牌匾互换来切换时空;镌刻着“为人民服务”的大磐石如定海神针般矗立舞台中,让人感受到其内力与张力。观剧数日后舞台场景依然在脑子里浮现。

三、《惊蛰》背后的故事

早春的夜晚,天上飘起了几乎不易察觉的细雨。我和廖时香与其他朋友聚会后,在南湖体育场后面公路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第一句话我就问,你连党员都不是,怎么想起,或是怎么能写出这样一部比党员还党员的戏出来?这样说吧,《惊蛰》中张几何的原型有点儿像我妈妈。廖时香向我慢慢道来。

原来,老母亲(我一直这样称呼时香的妈妈)家里以前是县城里最大的工商业资本家,家道殷实,生活优裕,接受过现代教育。这在当时的女孩子中是极少的。念到高小时,又接触到一些红色进步书籍。此时,正好解放军南下,一支小分队进驻县城。因老母亲有文化,而部队又正好缺这方面的人才,便参加了南下工作团一些临时工作。当时工作团的主要任务就是征粮剿匪。一方面消灭国民党参与部队和地方恶霸,另一方面把征集到的粮食送往前线,然后留下一部分人与当地招收的青年继续开展工作,一部分人再进驻下一个地方。彼时,工作团有一个20来岁的分队长,政治立场坚定,工作能力强,团结大家在极其复杂的环境中完成了一个个艰巨的任务。同事们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然而,几个月后,老母亲的家人因出身问题先后被抓,家里三番五次催她回去料理家事,便不得不彻底离开工作团,从此与同事们各奔东西,杳无音讯。尽管家里受到了新生政权的处罚,但几个月南下工作团的经历,让老母亲自此深深地爱上了共产党,追寻党的事业,后来在赵化镇的一个乡村学校做了一名中国的瓦尔瓦拉,再后来与廖伯伯结婚,并诞下廖氏三兄妹。廖伯伯生性幽默,嗜酒如命,在赵化一带无人不知。20多年前因廖大哥调到市里一所中学教书,时香又在文联工作,便举家迁往自贡。那些年,我经常鼠窜于廖家吃食,与廖伯伯、大哥、时香把酒言欢。每次去都见一家人嘻嘻哈哈,民主得没有了家长。

10多年前,廖伯伯走了。多年前,时香闲来无事与老母亲闲聊,便在老人那里把南下工作团的那段陈年往事给扒了出来。也是多年前,本市一个地级单位的一把手因基建项目贪污受贿被拘。而这个一把手的名字与那个青年军官的名字几乎一样,时香回家便把这事给老母亲讲了。老母亲说,不会是,不可能是他。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天,老母亲对时香说,二娃(时香的乳名)你把登有那个一把手消息的报纸找来我看看呢?时香问,哪个一把手啊?老母亲说,就是贪污受贿被拘的那个!时香到单位找了好久才把那张报纸翻出来。老母亲看后说,不对,确实不是他,姓名中间的那个字不对,年龄相差也比较大,不是他不是他!老母亲自言自语,重重地松了口气。

时香想,那个被拘的一把手假如是当年南下工作团的分队长呢?不就可以按住头尾两端,构思一个穿越半个多世纪的故事了吗!

于是,《惊蛰》剧本诞生!

在自贡首演时,老母亲嘀咕,这个廖二娃,是说怎么经常在我这里东问西问的,原来是把握写进戏了呀!我要去看!当晚,在廖大哥、大嫂、三姐陪同下,老母亲去剧场观看了《惊蛰》。时香把自己捂在家里,没敢去。怕写得不好被老母亲骂。

据悉,今年,《惊蛰》将在全川举行25场巡演,并不断听取各方建议,打磨得更加精彩。《惊蛰》还有上升的空间,《惊蛰》还将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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